老李头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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撒娇男人最好命89(Justin、朱正廷、周彦辰)

(往期指路:撒娇

“嘭嗵”。

第三次心跳后,更加恢弘的风快马加鞭赶到屋外,争相往屋内涌入。房顶的天窗不堪重负,依次被坚硬的马蹄踏破,出现几个硕大的窟窿。昂扬的军队披坚执锐乘势而来,一股又一股的强风如滔滔瀑布一泻千里,瞬间填满整个仓库,掀起骇浪惊涛,汹涌澎湃,猛烈地冲击着墙面。一时间,屋内昏天黑地,狂风怒号,飞沙走石。货架、货箱像是脱离地球引力似的飞上高空,不停旋转,相互撞击,被犀利的风刃砍得四分五裂,犹如一场又一场猝不及防的爆破,转眼间便粉身碎骨。墙面上的裂痕迅速扩张,贪婪地延伸至四面八方,随着外物的撞击,逐渐形成密集的蛛网,灰石俱下,摇摇欲倾。

汪敏如同被卷入洪流的沙砾,根本无力抵抗,很快便被强风包裹着丢上岌岌可危的高墙。她想要大声呼喊,可是疾速的气流夺取了她的呼吸;她想要哭泣,可是浑浊的空气不断刺激她的角膜,逼得她只能紧闭双眼。她心中充满了绝望与哀求,从肺腔中好不容易挤出一点氧气,最后也只化为喉间几不可闻的呵气,还未来得及表达便直接走向沉默。

这一刻,她终于明白,始祖之血那无人可敌的强大,根本不论及招数,而是一种与自然相连,浑然天成的浩瀚力量,强大到仅仅是在对方面前生存已是不易了。

赵海生也已快支撑不住,他为了不被风吹走,蜷缩起身子牢牢趴在地上,双手化成利爪深深地插入地面,锲而不舍地唤出一面又一面盾牌为自己回护。只可惜风是从四面八方来,总打得他措手不及,而且风势愈加坚硬锐利,犹如一把把削铁如泥的宝刀,轻而易举便把薄如蝉翼的护盾击得粉碎。终于,一根粗壮的钢条从天而降,重重地砸在他的背上,也砸碎了他最后的一点倔强。赵海生吐出一口鲜血,再也坚持不下去,一阵恍惚过后趴在地上。

迷蒙之中,他睁着无神的双眼看向前方。

周彦辰被淹没在狂风之后,仍旧垂着头,看不清表情,安静异常,好似与这翻天覆地的态势并无任何关系。

呵,始祖之血,这就是始祖之血。

赵海生艰难地勾起嘴角,目光中充斥着兴奋与赞叹。

你真正苏醒了吗?

为什么不睁开眼呢?

快点睁开眼看看你造就的这狂风暴雨吧!

这是何等壮观的景象!是何等宏伟的气魄!

你是所有吸血鬼的荣耀,是整个世界的主宰!

赵海生的心中翻涌起阵阵豪情。

他瞪大双眼,张大嘴,俨然一副咆哮的表情,好像是追求极限刺激的亡命之徒。

“嘭”“嘭”两声,赵海生身后的灯在激烈的气流中炸裂,仓库中最后一点光明也消失了,整个世界一下陷入混沌之中。

一时之间,只剩下风的怒号和滂沱雨声。

粗糙的木屑划破赵海生的脸颊,接连淋下的雨水又将鲜血带走,把伤口洗得泛白。

而他的生命也随着这猖狂力量的挤压变得越来越稀薄,他的意识也随着这冰冷的雨水的冲刷变得越来越寡淡。

可他就是不肯闭眼。

他把自己当燃料,点着封存在体内的那抹永生之火,试图吸引周彦辰的注意,以势均力敌的能量引起始祖之血的共鸣。

这一次,他成功了。

在一片黑暗之中,赵海生先是听到一阵急促的呼吸,随后,在远处,有两点银光悠悠亮起,犹如降落在人间的两颗星辰,散发着寒冷却耀眼的光芒。

“哈哈哈,哈哈哈哈。”赵海生拼命抽着气,萧索地笑着。

那两点星光似是听到了他的笑,从墙上走下来,慢慢地向他靠近。

赵海生趴在地上,仔细分辨着那人的脚步声,听他离自己越来越近,直至停在跟前。他的心跳随之在这一瞬间达到顶峰。

周彦辰没说话,居高临下地看着他,身上的血还在不断往下淌,一滴一滴落在赵海生头上、脸上。

赵海生努力地仰着脸,张大嘴,甘之如饴。

片刻后,他颤颤巍巍地举起一只手,虚弱地捏着周彦辰的裤脚,低声说:“你,还真TM没有吹牛逼。”

周彦辰右手一拧,嗡鸣的短剑重新出现在当空。

赵海生没有丝毫恐惧,反而紧紧盯着那双眼睛说:“就这样杀了我,太浪费了。”

周彦辰看了他一会儿,左手抬起,五指弯曲,慢慢收成一个拳头。与他的动作相呼应,奔腾的风也渐渐止息,一点点柔和下来,变成平常的空气。

赵海生这才得到喘息的机会,稍稍恢复一些力气,从地上坐起来,举起右手,重新将永生之火召唤出来。

周彦辰的目光瞬间被那玫瑰花瓣般妖冶的火苗所吸引。

赵海生摇摇晃晃地站起来,说:“要不要再来一次?”

周彦辰的目光回到他脸上。

“刚刚你没有拿出真本事,我也没有用上永生之火。”赵海生用手擦一下嘴角的血,哑着嗓子道:“这次,我与你拼尽全力,咱们……战个痛快!”

周彦辰从鼻息间“哼”了一声,嘴角上扬,后退两步摆出架势,静静地等待赵海生出招。

 

南和大学附属医院,手术室外。

陈莹拉住要匆匆离开的朱正廷,“你去哪儿?”

“我还要进行晚间检查,做总结记录。”

“那些事情让其他人替你一下就好了,你快去休息吧。”

“不行。”朱正廷手伸到口袋里紧紧握着周彦辰留给他的纸条,脸色苍白,头冒虚汗,看起来能被一阵风吹倒,却倔强地甩开陈莹的手,说:“我必须要做完,我必须要把这些做完,他才会回来。”

他后半句话的声音很小,似乎只是为了说给自己听。

陈莹一头雾水,不明白他今天为何如此固执,怀着一点不耐继续劝解:“你才受了伤,还没好一点就开始连轴转。”她指指自己的手表,“现在都晚上九点半了连口水都没喝,你想累死自己吗?”

朱正廷被训得低下头,嗫喏道:“我是医生,我的身体我自己清楚。”

“什么?”陈莹见他死不悔改,揉揉头发,终于忍无可忍,一把将他推到墙壁上,抱着胳膊站在他面前说:“你清楚什么?来,你跟我说说,你清楚什么?”

朱正廷避开她的目光不回答。

“中午你突然精神崩溃,哭着哭着就往地上倒。脑外一群专家围着你做了一通检查都看不出你有什么毛病,你现在敢大言不惭地说你自己清楚?你够神通广大的啊朱正廷?”陈莹靠近一步,压低声音问:“你是不是有什么事情瞒着我?我劝你如实交代,及早介入才能取得更好的治疗效果,这一点你应该也明白。”

朱正廷抿了下嘴唇,说:“没有。”

陈莹叹一口气,不再逼问。

根据同事描述的状况判断,朱正廷一定是受过严重的心理创伤,并且遇上了强烈的刺激才会开启应激保护,导致直接昏厥。那么埋在他心底的秘密想必三言两语也说不清。况且自己跟他关系不算最亲近,也不是心理医生,就算知道了事情的来龙去脉,也不一定能帮上多大忙,不如先小心行事,不要去揭那道伤疤,等他自己想清楚了,自然会寻求帮助。

“好,就算你脑子没问题。”陈莹放软态度,后退一步,不想给朱正廷太多压迫感,“但是你身体也受不住啊。你看看你,胳膊腿打颤,说话的力气都没有,怎么能给病人做好检查?”

朱正廷确实是精疲力竭,强弩之末,他甚至用手偷偷抠住身后的墙砖才让自己不倒下去。

但他强迫自己绝不放弃。

“我,我可以。”他说。

陈莹的手指烦躁地在胳膊肘上来回弹弄,安静地看了他两秒,说:“没门儿。”她再次拉住朱正廷的手腕,“你现在就跟我回去,吃饭,休息,然后我联系你的朋友或者家人来接你。”

朱正廷犹豫了一下,还是选择挣脱。

陈莹的掌心猛然空了,这让她怒不可遏,几乎是不顾仪态,气急败坏地怒吼道:“朱正廷!你蹬鼻子上脸是不是?我是在害你吗?我是要让你上刀山下火海吗?怎么这么一副不情愿的样子,跟我逼你受多大罪似的!你听得懂中国话吗?我这是在关心你!是想让你爱惜自己!不要矫枉过正,过犹不及!咱们这一行,必须要保证自己健康,才能更好地为别人服务!你明白吗?”

朱正廷乖乖靠墙站好,谦虚地接受批评。

路过的几个护士很少看到陈莹发这么大脾气,朝这边瞅了好几眼,纷纷向朱正廷投去同情的目光。

陈莹的怒火却并没有因为朱正廷的乖顺而消减,继续呵斥道:“刚刚让你进手术室已经是我额外开恩了,接下来的时间你必须休息。我不管你有什么难言之隐,在我这里一律不管用。从现在开始,你,不准违抗我的命令,必须按我说的做,不然就是不把我这个导师放在眼里,我会向院里报告,扣你的分,听到没有!”

朱正廷不置可否,垂着头不吭不响。

陈莹狐疑地看着他,突然有些紧张。

果不其然,下一秒,朱正廷抬起头,站直身子,朝她稍稍鞠了个躬,说:“陈老师,对不起。”然后转身就走,干净利落,毫不留恋。

“诶!”陈莹没想到这小子竟如此坚决,连扣分都震慑不住他,登时被打了个措手不及,在原地愣了两秒才追上去,“朱正廷!你给我站住!臭小子!回来!”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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